经朋友提醒,方知年已经到了尾巴,二月二,春龙节,在看倦了周遭理发店理“龙头”,走“头运”一宣传,结伴三两而行,也借这个噱头吃点猪头肉。
一月份过年,总觉得不习惯,往年习惯晚睡晚起过大年,今年恰是起个大早过早年。年二十九,天儿也挺寒,走到窗前,发现雪也落了厚厚一层,对着窗外哈一口气,这漫天席卷而来雪像是奔赴一场盛宴,决绝的,争先恐后的,抵达大地,堆积一地寂静。嘴角轻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急性子的雪。
找个机会,适合静坐。不喝茶吧,捧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也是好的,摊开一本一直想读的书,尤其是词或曲。那感觉甚是微妙,许许多多的红红绿绿的被沉淀的心事,纷至沓来,在心扉之外探头探脑,随时恭候拜访。
我一直觉得,年里就该有雪,雪,让静谧流动,让安宁充盈,以至于不知将心事如何摆放。于是注视瓷杯,揣测窗外洁白的瓷屑走路的姿势。从小对于雪的记忆就停留在过春节的时候。最初的记忆,参差的瓦房,苍苍青苔的石阶,灰黑的屋瓦,全被白雪覆盖。年代久远的木板壁上爬出的细密苔藓,在白雪映衬下更显嫩绿,隐隐有春的气息。天井中,燃放过的鞭炮剩下的残骸在白雪上绽放成红色笑容,洋溢着节日喜庆的气息。
每年这时候,屋子内,一家人或谈天说地,或推杯换盏。小孩子们则穿着臃肿的棉袄忙着嬉戏。周旁的竹林中,偶尔有竹枝抖落雪的声音,引起觅食的小鸟惊慌地飞起。也有梳过竹枝的风,透露她一路的见闻给竹听。
回到北京,发现雪今年羞赧了很多,一年也不怎么下雪,顺道去趟冰场,阵阵笑声涌动着人造雪的潮流,多少有点落寞的意味儿。迈入春天,虽晚点,但也期盼着绿色的城市,当轻轻的风抚摸脸颊的时候,如韩愈所言:“天街小雨润如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诗词,该读不下去了,心晴心事,也该伴着热闹的年,沉静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