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的“五一”就像任何一个星期一样过去了。
mm看了一本清丽的宋词,在渔江唱晚的黄昏,挽着伤心人晏小山、秦少游、柳永在秦淮河畔醉倒。痴迷于一个不辩血泪的魏晋风流,后英雄时代的沉沦,帮着尤康、阮籍、何向在城郊30里外种菜打铁。流连一个王朝的华丽转身,mm久久的蹲在余秋雨的千年一叹里,蹲在耶路撒冷淡薄的晨曦中。mm偶尔抬头看看身旁的姐,她正津津有味的读着《嘉莉妹妹》,入定般毫无知觉。姐亦不曾知觉,mm早已身未动,心已远。
五一已是春末夏初。人间四月芳菲尽,流水落花春去也。mm以为只有寒山古寺里才有林徽因笔下一树一树的花开了吧。5月2号,姐拉mm去清华园看槐花。昏明交接的傍晚,一株株一树树,隐隐熠熠生辉,白色几乎透明,粉红映着春光,淡紫悠扬清远。一树树一株株,繁华未落却天生孤单。姐妹俩跳入园子,站在花树下仰望着天空。灰蓝的天空是那么遥远,被枝叶分割的那么琐碎,仿佛无数只天堂的眼睛在和我们对视。微微的风,淡淡的香,花叶在风中摩挲,一片片花瓣从头顶旋转飘落,随风而逝,唤起着世人离别的忧伤,抚慰mm年少时的梦想。mm没敢等到月华初上,那也许会太美丽,那样淡淡的花瓣,水样的月色,梦幻一般撑起华丽的冠盖。mm想,她不敢看。
其它的时间,mm都在打俄罗斯方块。mm打得一手好快。当张猛盯着她兴奋而略显张狂的脸问她是ps2还是qq联机时,mm笑得更肆无忌惮,那是那种最简单的手持式用电池的大屏幕游戏机,下面还贴着神奇四侠的大头贴纸。mm在姐听音乐调频时,在姐倒腾绿豆汤时,在阳光灼灼的正午,在高空的风掠过云层和楼顶时,在朋友们回家旅游一团和气时,靠在被子枕头堆上神情专注手指翻动。打方块,磨砺出心如死水。专注,隐忍,就算堆的再糟糕,也要等待合适形状的来到。滴答滴答,房间长起蘑菇,滴答滴答,时光老到掉牙。姐在听调频,电台dj柔和的声音飘荡在这24层楼的房间,耳畔兀忽捕捉到,如果…怎样…选择…生活…。一瞬间,mm有些失神和恍惚,手中没有停下,在安排方块的罅隙里想了想,最好的,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不用奔波劳碌,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看看书,打打钟爱的游戏,喝喝姐煮的绿豆汤,一辈子过去了。会不会太奢侈呀。那么就期待我生命的最后一个月,日日如此放任吧。
五一才过一半,天气瞬间热奥起来。校园里满是裙角飞扬。前年五一,mm思忖着,还穿着那件长袖和朋友在爬井冈山,去年五一,还是牛仔裤在西湖飘荡。莫不是北方比南方热的要早了?‘南方北方,苍茫在远方,我们的心,从此开始流浪’,mm念着早年的诗,不禁嘴角上扬。什么是远方呀,到不了的地方是远方,回不去的少年是远方,看不清楚的朝代是远方,见不了的人是远方。mm知道她的小导师回家了,知道隔壁女孩回家了,知道退休的爸妈如自己一样不爱奔波。不知道爸妈有没有四处逛逛,不知道四处飘荡的人们五一过的怎么样。
五一快结束时,白天阳光灼热,mm和姐不再出门。夜晚华灯初上,姐不知在干什么,mm则站在窗口长久的注视着远方。那里有几条长长的粼粼波光,车道幻化成元宵节河面上流动闪烁的灯海,影影绰绰。看着看着mm神思千里,身边疑是舞动的盛夏光年,是男儿何不带吴钩的金戈铁马,是自己少女时代倚门回首独把青梅嗅的娇羞,是回忆憧憬美好悔恨汇成的时光奔流,把mm淹没。
五一结束前,mm和姐把夏天所有的衣服都汇拢沟通。两个江南的女子,衣服都是白底碎花的短旗袍,真丝飘逸的蓝系带,淡绿的蕾丝,白色兰花的布裙,连红色黄色的热情都没有,mm又想起风花雪月的诗词,想起撑着油纸伞的雨巷姑娘,想起东南形胜,三吴都会,自古繁华的江南。原来,不回家的后果,就是这样魂牵梦绕的想家。不知道,你五一去过温润清丽的南方吗?请与我讲讲吧。
五一结束后第一天,实验室的桌上橘黄的台灯,暖暖的。mm背对着每一个师兄师姐笑颜绽放。默默念叨到:长假结束,欢迎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