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不想就此贪睡,随即点燃一首音乐。
回味三十余载,独立音乐厂牌的德温多找到了独立民谣歌手瓦夕缇说,试着出张专辑吧。就这么简单,瓦夕缇就出了她的第二张专辑,名字叫做《Lookaftering》,有心没心的大概想要回头来看看过去的这段日子。
第一张专辑《Just An-other Diamond Day》中,瓦夕缇捧着自己的木吉他闭着眼就唱了起来。那时她还年轻,有着青春时期蓬勃的期冀,可今日再听时,那温暖的呢喃声中,觉得日子已经被她唱得苍老了。提琴才沙哑地唱过几圈,她已经买了一匹马和一辆四轮车,在1969年和她的男友多诺万往那梦中之地出行过一次了。整张专辑斑斓而有意思,就像是读了一次《百年孤独》,那是一片理想中的地方。她要的说的都说完了,可又刻意留下些没叫我们明白的东西。
如此这张民谣唱片销量不是太好,太多优秀的人,非常有才华的摇滚和民谣歌手鲍勃·迪伦、鲍勃的搭档琼·贝茨这些名字遮蔽她的光采,瓦夕缇如那张唱片一般,暂时地隐迹下去。继而,她的男友多诺万去世了。我们感叹唏嘘时,瓦夕缇突然有一天打断我们说,睁开眼,朋友,来听我讲另外的故事吧。
于是,瓦夕缇重新开始了。她所有的心情在这时都已是沉淀过的,泡在橙红色夕阳的这杯茶底,平缓、恬静。那些冒险被她弃置,她重新回到自己最平实的生活之中,在后来成长的过程里学会了怀念,学会了感恩。哥哥的离开、做母亲的快乐和恐惧、旅行、家务,都成了这张专辑中的情愫。
时光在飞,而今我也正跨越青春的门槛,日子在走,而我却好久没停留。蓦然回首,倏地发现记忆中许多美好的东西已随时光流走,只留下浅浅的履痕。茫然走过一段里程,才感到隐隐的作痛。反观瓦夕缇,思考了,回忆了,明白有这样一日,学会照顾人和动物了。这过程,也就是我们相信终会有一日,当年老时,我们也会坦然接受别人的照顾,而不仅仅如叶芝的诗:当我们老了,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她带着我们远离那些嘈杂之声,平静缓慢地叙说。而我听得到那过往之事来时的汹涌,双簧管、竖琴、法国号、长笛、小风琴等,奇妙地配合着她,像月光下那对兄妹在安静的森林中偷偷丢下一颗颗白色的石子。最后,从她的内心,直抵深寂的内心。
而最后的最后,如同哲语——他们舌尖的这些时光和人物翻个身又回来了,叫人想起伍迪艾伦拍《无线电时代》时放在摄影机前面的那块琥珀色过虑镜,镜头扫过,逝去的岁月又暖融融地苏醒了。
扯远了,徒感困乏,就这样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