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崇福,中国科学院院士,物理学家、超声学研究奠基人、声学领域著名教育家。中国声学学会第一届理事长,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创建者之一,中国超声学研究和检测超声等诸多超声应用的开创者之一。历任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的超声室主任、副所长,中国声学学会名誉理事长等职位。
20世纪50年代,应崇福在美国发表的固体中超声散射的论文,是国际上固体中散射领域的奠基之作。回国后,应崇福在固体中超声波散射、电压换能器瞬态特性、功率超声、晶体声学等超声学的许多领域取得了重要成果,在组织推动中国的超声学研究和技术应用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
时至今日,应崇福先生身上优秀的品质和精神依旧鼓舞着我们新一代青年科研工作者!
敬爱的应崇福院士:
您好!
1956年,您的一篇名为《有关固体中的超声散射》的论文在美国《应用物理》(Journal of Applied Physics)杂志上发表,因其开创性的工作,成为国际上固体超声散射研究的经典之作。而仅1年后,您婉辞丘尔的多次挽留,毅然回国,一切从零开始,成立超声室,承担国家任务,推动我国超声事业大步向前发展。
今年是建党的一百周年,亦是您离开我们的第十个年头。您曾在《八十载回首》中说:“童年的教育是我走遍天下的安身之本。”走遍天下,看似豪言壮语,背后隐藏了多少坎坷和心酸。颠沛的求学之路,您曾用脚丈量积贫积弱的旧中国,上海、武汉、昆明、大理。我一度想问问您,当时的您是如此年幼,是什么让您在生活的窘境和分崩离析的社会中能保持这样的清醒,说出因为利益而选择某种信仰,多少是一种“投机”这种话,拒绝接受教会的橄榄枝?您没有信仰,您不愿接受信仰,您主动选择了信仰!您没有的,是唯利是图的信仰;您不愿接受的,是投机取巧的信仰;您主动选择的,是坚守初心的信仰,这就是您怀揣的一颗赤诚之心,是不是就是这样一颗心,才让您低头走路,踏实做事,走到了让我们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度。在如今快节奏的时代,您不仅为我们亲身示范了如何在利益冲突时不忘科研工作的初心,坚守内心最柔软的赤诚,更教会了我们如何在困境重重时牢记自己肩负科研的使命,迎难而上,为祖国科研事业贡献自己的价值。
您说,您与超声结缘是一次意外,是源于一次禁止回国的意外。是啊,意外会修改生活的方向,把我们推入不可知的境地,也把您推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您说您敢碰从来没碰过的东西,把这归结成一种天分,但在我看来,这正是您一往无前、不屈不挠的体现。有国难回的焦灼,有家难归的心酸,您带着这样的心情却永不言退,发表了堪称先驱之作的研究论文。您的成就像指路的明灯,指引着我们,激励着我们,让我们在面对纠结复杂的公式和难以解释的现象时能够沉下心来,摒除外界的干扰和杂乱的心情,继续钻研。
30岁的您,离妻别子,赴美留学。那是1948年,饱受战火侵蚀的祖国,饥寒交迫、满目疮痍。一边是动荡不安的祖国,一边是无忧无虑的象牙塔,像您这样的赤子之心,是不是因为这冰火两重天般的巨大反差而昧旦晨兴呢?您深知读好书,才能报效国家,您刻苦钻研,以全A如此优异的成绩取得了布朗大学的博士学位。滞美期间,您敢闯敢拼,深受丘尔先生的重视和赏识。在离境禁令取消之后,您说:我们这样的人不回去,不去面对困难,那还有什么人能够回去呢?振聋发聩啊!您不必等待炬火,已然是黑暗里的那一点光。您毅然辞去布朗大学助理副教授一职,在经历颠沛流离的动荡乱世,和背井离乡的海外求学生涯后,终于回到了血脉交融的祖国。
您归国后,如乳燕归巢,迫不及待地在这空白的画卷上泼墨挥毫。这20年来,压电换能器、功率超声、声表面波、激光超声、声空化……每一个领域都留下了您辛勤的汗水。您打破国外的垄断,用伟岸的身躯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您带领了一支精干的队伍,曾受过您谆谆教导的学生,带着您的思想和成就,继续肩负起了教导学生的重任,也让今天的我们,有幸感受您为之奋斗的事业,有幸能触摸您留下的不朽成就,在面对今天被人卡脖子的外界环境能有勇气承担起复兴民族的重任!
您曾说:“蜡烛也是很奇妙的。在完全点完之前,它还可以点燃发光,有时只剩一小片已熔的蜡油,只要烛芯还能站直,这个形态已变的蜡烛还可以点上一分半分钟的。那么,何必不点呢?”这正是您一生的真实写照。九十三载漫长岁月,一件件生离死别,一次次跌宕起伏,无悔献身科学,宏论伴年华。
书写至此,我们心潮澎湃,我们在此缅怀您,学习您。您倡导的“爱岗敬业、爱国奉献的传统,虚怀若谷、海纳百川的胸怀,学术独立、自主创新的理念,严谨求实、追求卓越的精神”,将一直激励着我们青年学子,砥砺前行,科学报国!
此致
敬礼!
声学所超声学实验室全体学生
2021年12月6日